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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十一】 揭穿


  蘇查爾在指尖凝聚起青綠色的火燄,讓這昏暗的洞穴勉強有些光亮。她一邊搜尋加爾
德斯殘留在洞穴內的法術能量,一邊穿越這濕悶的隧道。

  突然蘇查爾停下了腳步。

  在這靜到只聽的見自己心跳的空間,加上望不到盡頭的黑暗,她感覺自己的神經緊繃
起來,甚至可以聽見自己逐漸不順的呼吸。
  是黑暗帶來的錯覺嗎?還是在這幾乎窒息的空間,讓她也忍不住感到一絲焦慮,而過
度反應了?

  她屏息確認了身後傳來的聲響,聲響十分急促而細微,但還是可以聽見金屬摩擦的聲
音──至少也有三到四個人吧,當蘇查爾這樣下了結論後,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。她手
邊沒有任何施法的材料,僅有一把插在腰際的短匕首,而且在這樣緊急的時刻,她所能施
展的法術有限。


  要在這裡等他們趕上,還是要加緊腳步往出口逃跑?

  她咬起下唇,不用想也知道該選擇哪個答案──

 

  「小心!是施法者!」四名暴風城士兵們從隧道的轉角衝了出來,他們手上持著火把
,一看見站在前方的蘇查爾後立刻擺出戰鬥架勢,朝她衝了過去。
  蘇查爾面對著他們站在洞穴中央,伸手迅速唸起了咒語;一道紫色的光束拋向其中的
士兵,紫色的光芒立即籠罩住他的五官,而那名士兵的嘴、眼……臉上的每一個竅孔彷彿
都流出淡白色的光點,以柔軟而優美的弧度凝聚在蘇查爾的手中。

  「莫森!」其中一名士兵停下了衝鋒,吃驚的望向臉色泛黑、癱軟在地上的男子,被
紫色魔法包覆的他勒著脖頸,嘴巴因痛苦而扭曲的張大,卻發不出任何音節,四肢僵直在
地上止不住的抽搐著。
  「別停下腳步!」最靠近蘇查爾的領兵大吼著,手中的劍迅速揮向她的腦門。

  只見蘇查爾停下了魔法,將手中剛成形的半片靈魂結晶拋了出去,在她的結印下化為
紅色的火花,在兩人之間炸裂開來,使那揮出去的劍鋒也偏了方向,僅在蘇查爾的右頸留
下一道淺痕。

   「盡可能的靠近她!把她包圍起來!」被炸開的士兵不顧臉上灼燙的火星指揮著,施法

者通常都需要靠道具或唸咒的動作來完成法術,但只要到了一定水準後,許多施法者不需
要道具就能施法,甚至唸咒的完成速度也比其他法師來得快。所以他要盡可能的靠近施法
者,擾亂蘇查爾的唸咒動作。
  「接受聖光的懲處吧,術士!」三名士兵很快的繞在蘇查爾四周,眼底盡是鄙視與憤
怒。士兵大吼著靠近,但卻被地上噴起的血霧濺染了身軀,臉孔也因為血霧的侵蝕而產生
劇烈的痛楚,使他們的動作遲緩下來。


  「沒人跟你們說過,太靠近術士也很危險嗎?」蘇查爾往後退去,嘴角嘲笑似的微微
揚起;只見她腳下有一道以鮮血劃成的魔法陣,而雪白的手腕有著被匕首劃開的深長傷口
,泊泊鮮血正順著指尖不斷滴落,看起來格外觸目。但這樣的作法相對危險,畢竟她根本
沒時間考量力道就下刀了,過重的傷口使得此刻的蘇查爾因大量失血而感到暈眩。

  「嗚……!」帶頭的領隊者摀住淌血的雙眼,縱使雙眼無法看清,但他仍然試圖朝蘇
查爾進攻。他們遇過更多比蘇查爾手段還陰險的敵人,就算視線被模糊,他們還是能夠透
過眼前女子的生澀步伐來掌握動向。

  領隊者奮力衝上前去,長劍精準的刺向蘇查爾,但一道炫目的光芒將他包圍──是暗
影之力?不,這是──

  士兵還沒反應過來,他的身子便直直衝撞上堅硬的石牆,額頭因衝撞流下了鮮血,腦
中炸裂開來的痛楚讓他癱倒在地上,而蘇查爾卻仍遠遠的站在原地。是傳送術……這女人
在他攻擊的瞬間竟然朝他施放了傳送陣?

  
  「想靠近的就盡管來吧,你們這些喝醉的鬧事者。」蘇查爾舉起了被染紅的手,法術
凝聚而造成的光芒使她臉頰更顯蒼白,「如果這麼想被踢出店裡,我這個酒保隨時奉陪。
」話說完後,她手中的結印也幾乎完成,一股更強大的火燄能量在掌間滾成燄球,此時另外
兩名士兵不再猶豫,彷彿丟失性命也無所謂的朝她攻去。


  突然一抹來自腦部深處的痛楚打斷了蘇查爾的意識,眼見即將完成的火燄法術突然不
受控制的往別處飛去。

  糟糕了──蘇查爾大吃一驚,偏離軌道的火球只燒毀了士兵的肩甲,現在的她已經來
不及再做出法術,只能看著劍鋒的寒光抵上胸口──


  「別亂動。」


  一道低沉的聲音自士兵後方傳來,隨著暗影魔法的攻擊,士兵們的動作硬生停住,像
是被一股沉重的壓力籠罩著,完全使不上力量。這道突如其來的法術吸引了士兵的注意,
他們轉過頭去,然後對那人影露出訝異的神情。

 

  「謬吉斯……」其中一名士兵垂下了手中的劍,但他的話還未講完,灰色的人影舉起
魔杖猛然刺入他的口中,並伴隨著咒語的聲音在他嘴裡發出光芒,一聲猛烈的響聲過後,
士兵的下顎已隨著爆炸血肉模糊,他倒在地上,發出來自氣管深處的無聲吶喊。


   「該死的混帳──!」僅存的士兵大吼一聲,然後他連劍還來不及揮出,就被蘇查爾
的暗影魔法擊倒在地。

  「酒保小姐,別輕易留他們活口。」謬吉斯輕鬆的說著,將光芒黯淡的魔杖從昏死的
士兵喉嚨中抽出,然後給了那僅存的士兵最後一擊。「對了,還有撞牆的那個傢伙。」他
順手朝剛掙扎爬起的領隊長拋出致命一擊的魔法,蘇查爾只是呆愣的望著他。


  「你不應該出現在這──」蘇查爾憤怒的開口,卻又突然感覺一陣暈眩而坐倒在地。
  「如果我再不出現的話,妳大概就會成功的自殺身亡了。還是說那樣會讓妳比較開心
?」像是故意忽略蘇查爾的怒火,謬吉斯蹲下身來抓住她的手腕,並自腰包抽出一卷繃帶
纏住血流不止的傷口。「如果再割得深一點,我猜就算是治癒術也來不及救妳,總之先做
緊急處理……」

  謬吉斯才剛將繃帶纏好,蘇查爾卻猛然揮開他的手,抽起匕首直指向他。


  「我和你似乎有不少帳要算,但現在我有個問題更想搞清楚。」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聲
音會顫抖,但當她開口之後,原本激烈的情緒竟逐漸平復下來。「他們認識你。是嗎。」

  「妳在胡說什麼……」謬吉斯僅遲疑了一會兒便輕笑出聲,但匕首卻抵住了他的脖頸

  「我聽見那士兵喊了你的名字,而且他看見你之後甚至將武器放下,這是精銳士兵面
對敵人時的反應?」蘇查爾咬牙說著,「我原本以為同樣的問題我不會再問第二遍……你
到底是誰?」

 

   彷彿一切的景象再次重演。謬吉斯沒有回應,卻使蘇查爾感到疲憊而暈眩起來。
  

       該死的,為什麼要沈默?
   為什麼謬吉斯總在自己以為了解他的時候,又開始變得陌生呢……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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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亮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