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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二十五】交易
加爾德斯冷眼看著眼前半跪在地的聖騎士。
酒館在魔法的摧殘下，已成為片瓦不留、滿地礫土的廢墟，陽光也因此灑進酒館，溫
暖了遍地士兵的冰冷屍體。
只剩下幾名士兵擋下了加爾德斯的魔法，但事實上，他們也只剩下呼吸的力氣。術士
們將他們包圍起來，以嘲弄的冷笑宣示這場戰鬥的勝利。
凱錫爾以鎚子撐起自己的身體，雖然在聖光的保護下他受到最低的傷害，但那突如其
來的一記攻擊讓他完全無力招架。黑暗猶如蛆蟲般在他身上滾動、鑽入，從他身上每一個
孔洞中強硬的流進身體內，痛苦的氣息使他作嘔。凱錫爾掙扎的想要擺脫，但聖光只是無
力的自手中拋出，瞬間又被黑色的氣流揮散開來。
「讓我們來做個交易，聖騎士。這是你唯一活著回去的機會。」那是一道命令。加爾
德斯陰冷的笑著，身上彷彿籠罩著惡魔般的灰影，他身上爬滿扭曲的符文，暗影的能量像
是從身上溢滿出來，緩緩在他的腳邊滾動成一團迷霧。
「殺……了我。」凱錫爾哼著氣，他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壓制著，連握緊鎚柄的力氣都
逐漸消失。
「顯然你沒聽懂，先生。」加爾德斯淡淡的說著，朝身旁的術士招手。
「你，過來。」
被指名的男術士眼神困惑，但還是緊張的走了過去。他有著和加爾德斯一樣的黑色長
卷髮，雖然眼神有些生澀，但若不仔細看的話，兩人似乎有幾分相似。
「什麼事，大人？」男術士開口──不，他甚至還沒開口，在踏出腳步的剎那，黑暗
的力量已經將他的身軀襲來，一股強勁的力道將他的頭硬生生摘下，往後方的牆壁撞了上
去，使剛被染污的地板又添一抹腥紅。
「把這個人頭帶回去，就說你殺了加爾德斯。」加爾德斯將人頭拋到凱錫爾身前，四
周站滿了術士，他們卻帶著可怕的寂靜，看著這瘋狂的一幕。
「混帳，殺了我！」凱錫爾用盡力氣大吼著，咳出深褐色的血液。酒館更加沉默了，
連呼吸聲聽來都顯得小心翼翼，只有在他身後傳來的破碎哭聲，聽起來是如此刺耳。
「殘活的士兵還剩幾名？」加爾德斯微抬起頭。
「這裡總共五名，大人。」術士小心翼翼的回應著。
「那麼──我還可以再問你五遍，凱錫爾將軍。」加爾德斯輕輕吸了口氣，「你要不
要帶著這顆頭回去？」
「你這個惡魔──！」凱錫爾嘶吼著，身後的一名士兵被拖了過來，被術士們以魔法
折磨著，悽厲的叫聲在酒館迴盪一陣後逐漸減弱，最後再次恢復寧靜。
「你還剩四次。」加爾德斯嘆息般的說著。
凱錫爾咬著牙，他不斷試著讓聖光之力重新凝聚起來。請給予回應吧，聖光，只要一
下子就好，他需要力量，他需要聖光的力量來懲治這些惡魔──
過了一陣子後，凱錫爾感覺指尖開始恢復了力氣，聖光有回應了，這讓他頓時充滿了
信心，但就在他對聖光繼續祈求的時候，身後又傳來兩名士兵的慘叫聲，凱錫爾驚嚇的回
過神來，聖光的回應也迅速自指尖流失。
「我差點忘了你是個聖騎士，將軍。讓我們試試，到底是聖光的回應快……還是你的
士兵死的快？」加爾德斯微笑了，他的手伸向剩餘的兩名士兵，他們睜大著雙眼瞪向加爾
德斯，並忍住身體的顫抖，試著在死前也能表現他們僅存的堅毅。
「夠了！黑爪加爾德斯，放過他們！」凱錫爾慌忙大吼，但男人手中的魔杖已射出一
道魔法，直接擊斃了一名士兵。
「還不賴，但這並不是最好的回答。」加爾德斯轉了轉脖子，魔杖緩緩移向最後一名
士兵。
「我答應──我答應這交易！」凱錫爾的頭無力的垂下，壯碩的身軀縮成一團，術士
們這才終於笑出聲來，與加爾德斯一同揚起冷漠的嘴角。瘋狂的笑聲由零落變為哄堂，整
個酒館充斥著他們狂傲而嘲諷的笑聲，凱錫爾低頭想遺忘這一切，但他卻被人扳起了臉，
由口中塞入一顆綠色光芒的魔法石，緊接著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再疼痛。
「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，馬拉尼，請帶著將軍和他心愛的小士兵離開吧。」加爾德
斯微笑，瞳孔中彷彿流轉著殷紅色的瘋狂。「剩下的人，召集所有術士到地下室集合，把
這裡的入口封鎖起來，傳話下去……」
加爾德斯的眼珠子轉動，移向一旁的角落，幾名術士抓著畢的肩膀，將他壓制在地上
。畢已和他的惡魔分了開來，恢復了普通的人類模樣，他掙扎著身子，表情充滿憤怒與不
解。
「『慶功晚會即將開始了，就由畢……來為大家開場吧。』」
加爾德斯突然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殘酷，但也同時感到一絲暢快。
※
凱錫爾一手扶著身旁的士兵，另一手捧著滴落鮮血的頭顱，提起緩慢且沉重的腳步走
出酒館門口。因為吞下那顆不知名石頭的緣故，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聖光之力減弱許多，但
身體卻相對的強壯起來，讓他剛好有足夠的力氣攙扶身旁的士兵。
「滾吧，光頭，別再來惹術士的麻煩。」術士馬拉尼推了他一把，以冷酷的聲音嘲笑
著凱錫爾踉蹌的背影。接下來又有幾名術士吹起了噓聲，撿著地上的石礫朝他們丟去，然
後捧腹大笑著。
凱錫爾咬著牙，他緊捏著手中的頭顱，強逼著自己忍下這一切。走著瞧，他遲早會要
這些術士付出代價……遲早會。
他的腦袋因混亂而嗡嗡作響，突然遠方傳來聯盟士兵的鐵靴踏步聲，是遲來的援軍─
─凱錫爾內心鬆了一口氣，聖光保佑，他們活下來了。什麼術士，什麼交易，他不想理會
了，只想昏過去大睡一場，讓他短暫沉溺在夢境中──
「將軍……只剩下我們了嗎？」被扶著前進的士兵虛弱開口。
「我很遺憾。」凱錫爾痛苦的瞇起眼，但身旁的士兵卻沒有表情的變化，彷彿預料了
凱錫爾的回答。「我記得你叫做威尼……威尼‧辛柴森？很抱歉讓你發生這種事情──
」
「我們會抱著那顆人頭回去，然後告訴大家……那是加爾德斯的人頭嗎？」
他沙啞著聲音，是他的聲音本來就如此沙啞，還是因為他忍著不讓自己哭泣的緣故？
「我們……」凱錫爾突然感覺自己彷彿被質問著，不，眼前的士兵是信賴他的，但為
什麼這句平淡的質詢，竟比加爾德斯的折磨來得讓人痛楚？
凱錫爾發現自己竟答不出來。士兵威尼露出了笑容，但那卻是充滿了悲傷。
「願聖光祝福你，將軍……」
他將短劍自腰際抽了出來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自己的脖頸劃開，溫熱的血液灑
熱了凱錫爾半邊的臉頰，然後身體順著凱錫爾的肩膀滑了下去，在草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響
。
──怎麼回事？
凱錫爾的身子劇烈搖晃著，直望著那具漸漸失去呼吸的士兵軀體。
他不就是為了救這名士兵，才答應了交易的嗎？
他不就是為了救這名士兵，才拋棄了聖騎士的尊嚴嗎？
──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背叛了聖光嗎？
「將軍，第三分隊前來支援！」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，凱錫爾的身子終於無力而癱
軟，他跪倒在地上，手中仍顫抖的捧著頭顱，雙眼仍盯著死去士兵的堅毅臉龐。
「聖光在上──大家都──都──」
大家都死了。凱錫爾沉重的閉上雙眼，他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，但思緒已經沉入
疲憊的昏暗。
「將軍還活著──將他扶起來──」
「他抱著──人頭──這是──」
這什麼都不是。凱錫爾想發出聲音，但他的力氣已經開始流失，他感覺自己被許多士
兵扶起，身體像是在一片大海中搖搖盪盪。
「這外表──是黑爪嗎──」
「保護將軍和那顆頭顱──快去搜索──酒館──」
不。不要。
那不是加爾德斯。那什麼都不是。什麼都不是，我什麼都不是。
「將軍──殺了黑爪──」
「他殺了──黑爪──」
不。不。不。不。不是這樣的。聽我說。不！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！
「他殺了──加──爾──德──斯──」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──！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──！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──！
凱錫爾的眼皮顫抖，嘴巴微張，卻沒人聽見他發出任何一絲聲音。
他終於昏過去了。
（待續）
加爾德斯冷眼看著眼前半跪在地的聖騎士。
酒館在魔法的摧殘下，已成為片瓦不留、滿地礫土的廢墟，陽光也因此灑進酒館，溫
暖了遍地士兵的冰冷屍體。
只剩下幾名士兵擋下了加爾德斯的魔法，但事實上，他們也只剩下呼吸的力氣。術士
們將他們包圍起來，以嘲弄的冷笑宣示這場戰鬥的勝利。
凱錫爾以鎚子撐起自己的身體，雖然在聖光的保護下他受到最低的傷害，但那突如其
來的一記攻擊讓他完全無力招架。黑暗猶如蛆蟲般在他身上滾動、鑽入，從他身上每一個
孔洞中強硬的流進身體內，痛苦的氣息使他作嘔。凱錫爾掙扎的想要擺脫，但聖光只是無
力的自手中拋出，瞬間又被黑色的氣流揮散開來。
「讓我們來做個交易，聖騎士。這是你唯一活著回去的機會。」那是一道命令。加爾
德斯陰冷的笑著，身上彷彿籠罩著惡魔般的灰影，他身上爬滿扭曲的符文，暗影的能量像
是從身上溢滿出來，緩緩在他的腳邊滾動成一團迷霧。
「殺……了我。」凱錫爾哼著氣，他被這股強大的力量壓制著，連握緊鎚柄的力氣都
逐漸消失。
「顯然你沒聽懂，先生。」加爾德斯淡淡的說著，朝身旁的術士招手。
「你，過來。」
被指名的男術士眼神困惑，但還是緊張的走了過去。他有著和加爾德斯一樣的黑色長
卷髮，雖然眼神有些生澀，但若不仔細看的話，兩人似乎有幾分相似。
「什麼事，大人？」男術士開口──不，他甚至還沒開口，在踏出腳步的剎那，黑暗
的力量已經將他的身軀襲來，一股強勁的力道將他的頭硬生生摘下，往後方的牆壁撞了上
去，使剛被染污的地板又添一抹腥紅。
「把這個人頭帶回去，就說你殺了加爾德斯。」加爾德斯將人頭拋到凱錫爾身前，四
周站滿了術士，他們卻帶著可怕的寂靜，看著這瘋狂的一幕。
「混帳，殺了我！」凱錫爾用盡力氣大吼著，咳出深褐色的血液。酒館更加沉默了，
連呼吸聲聽來都顯得小心翼翼，只有在他身後傳來的破碎哭聲，聽起來是如此刺耳。
「殘活的士兵還剩幾名？」加爾德斯微抬起頭。
「這裡總共五名，大人。」術士小心翼翼的回應著。
「那麼──我還可以再問你五遍，凱錫爾將軍。」加爾德斯輕輕吸了口氣，「你要不
要帶著這顆頭回去？」
「你這個惡魔──！」凱錫爾嘶吼著，身後的一名士兵被拖了過來，被術士們以魔法
折磨著，悽厲的叫聲在酒館迴盪一陣後逐漸減弱，最後再次恢復寧靜。
「你還剩四次。」加爾德斯嘆息般的說著。
凱錫爾咬著牙，他不斷試著讓聖光之力重新凝聚起來。請給予回應吧，聖光，只要一
下子就好，他需要力量，他需要聖光的力量來懲治這些惡魔──
過了一陣子後，凱錫爾感覺指尖開始恢復了力氣，聖光有回應了，這讓他頓時充滿了
信心，但就在他對聖光繼續祈求的時候，身後又傳來兩名士兵的慘叫聲，凱錫爾驚嚇的回
過神來，聖光的回應也迅速自指尖流失。
「我差點忘了你是個聖騎士，將軍。讓我們試試，到底是聖光的回應快……還是你的
士兵死的快？」加爾德斯微笑了，他的手伸向剩餘的兩名士兵，他們睜大著雙眼瞪向加爾
德斯，並忍住身體的顫抖，試著在死前也能表現他們僅存的堅毅。
「夠了！黑爪加爾德斯，放過他們！」凱錫爾慌忙大吼，但男人手中的魔杖已射出一
道魔法，直接擊斃了一名士兵。
「還不賴，但這並不是最好的回答。」加爾德斯轉了轉脖子，魔杖緩緩移向最後一名
士兵。
「我答應──我答應這交易！」凱錫爾的頭無力的垂下，壯碩的身軀縮成一團，術士
們這才終於笑出聲來，與加爾德斯一同揚起冷漠的嘴角。瘋狂的笑聲由零落變為哄堂，整
個酒館充斥著他們狂傲而嘲諷的笑聲，凱錫爾低頭想遺忘這一切，但他卻被人扳起了臉，
由口中塞入一顆綠色光芒的魔法石，緊接著他感到自己的身體開始不再疼痛。
「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，馬拉尼，請帶著將軍和他心愛的小士兵離開吧。」加爾德
斯微笑，瞳孔中彷彿流轉著殷紅色的瘋狂。「剩下的人，召集所有術士到地下室集合，把
這裡的入口封鎖起來，傳話下去……」
加爾德斯的眼珠子轉動，移向一旁的角落，幾名術士抓著畢的肩膀，將他壓制在地上
。畢已和他的惡魔分了開來，恢復了普通的人類模樣，他掙扎著身子，表情充滿憤怒與不
解。
「『慶功晚會即將開始了，就由畢……來為大家開場吧。』」
加爾德斯突然覺得自己的笑容有些殘酷，但也同時感到一絲暢快。
※
凱錫爾一手扶著身旁的士兵，另一手捧著滴落鮮血的頭顱，提起緩慢且沉重的腳步走
出酒館門口。因為吞下那顆不知名石頭的緣故，他覺得自己身上的聖光之力減弱許多，但
身體卻相對的強壯起來，讓他剛好有足夠的力氣攙扶身旁的士兵。
「滾吧，光頭，別再來惹術士的麻煩。」術士馬拉尼推了他一把，以冷酷的聲音嘲笑
著凱錫爾踉蹌的背影。接下來又有幾名術士吹起了噓聲，撿著地上的石礫朝他們丟去，然
後捧腹大笑著。
凱錫爾咬著牙，他緊捏著手中的頭顱，強逼著自己忍下這一切。走著瞧，他遲早會要
這些術士付出代價……遲早會。
他的腦袋因混亂而嗡嗡作響，突然遠方傳來聯盟士兵的鐵靴踏步聲，是遲來的援軍─
─凱錫爾內心鬆了一口氣，聖光保佑，他們活下來了。什麼術士，什麼交易，他不想理會
了，只想昏過去大睡一場，讓他短暫沉溺在夢境中──
「將軍……只剩下我們了嗎？」被扶著前進的士兵虛弱開口。
「我很遺憾。」凱錫爾痛苦的瞇起眼，但身旁的士兵卻沒有表情的變化，彷彿預料了
凱錫爾的回答。「我記得你叫做威尼……威尼‧辛柴森？很抱歉讓你發生這種事情──
」
「我們會抱著那顆人頭回去，然後告訴大家……那是加爾德斯的人頭嗎？」
他沙啞著聲音，是他的聲音本來就如此沙啞，還是因為他忍著不讓自己哭泣的緣故？
「我們……」凱錫爾突然感覺自己彷彿被質問著，不，眼前的士兵是信賴他的，但為
什麼這句平淡的質詢，竟比加爾德斯的折磨來得讓人痛楚？
凱錫爾發現自己竟答不出來。士兵威尼露出了笑容，但那卻是充滿了悲傷。
「願聖光祝福你，將軍……」
他將短劍自腰際抽了出來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朝自己的脖頸劃開，溫熱的血液灑
熱了凱錫爾半邊的臉頰，然後身體順著凱錫爾的肩膀滑了下去，在草地上發出碰撞的聲響
。
──怎麼回事？
凱錫爾的身子劇烈搖晃著，直望著那具漸漸失去呼吸的士兵軀體。
他不就是為了救這名士兵，才答應了交易的嗎？
他不就是為了救這名士兵，才拋棄了聖騎士的尊嚴嗎？
──難道只有他一個人背叛了聖光嗎？
「將軍，第三分隊前來支援！」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，凱錫爾的身子終於無力而癱
軟，他跪倒在地上，手中仍顫抖的捧著頭顱，雙眼仍盯著死去士兵的堅毅臉龐。
「聖光在上──大家都──都──」
大家都死了。凱錫爾沉重的閉上雙眼，他感覺自己的眼角有些濕潤，但思緒已經沉入
疲憊的昏暗。
「將軍還活著──將他扶起來──」
「他抱著──人頭──這是──」
這什麼都不是。凱錫爾想發出聲音，但他的力氣已經開始流失，他感覺自己被許多士
兵扶起，身體像是在一片大海中搖搖盪盪。
「這外表──是黑爪嗎──」
「保護將軍和那顆頭顱──快去搜索──酒館──」
不。不要。
那不是加爾德斯。那什麼都不是。什麼都不是，我什麼都不是。
「將軍──殺了黑爪──」
「他殺了──黑爪──」
不。不。不。不。不是這樣的。聽我說。不！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！
「他殺了──加──爾──德──斯──」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──！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──！
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──！
凱錫爾的眼皮顫抖，嘴巴微張，卻沒人聽見他發出任何一絲聲音。
他終於昏過去了。
（待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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