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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三十、逃亡】



  蘇查爾隨著謬吉斯來到了西部荒野──如同他的名字,這裡是個土地貧瘠、滿地黃沙
的乾枯平原,除了荒廢的農地及住屋以外,這裡似乎沒有什麼能證明它曾經繁榮過。

  在他們來到荒野居民建立的哨兵塔前,所見到的房屋幾乎都已人去樓空,只剩下盤旋
的禿鷹、野狗及荒廢的收割機器人。它們被留置在雜草叢生的農地中,斑駁的鐵皮彷彿訴
說著昔日的光陰。

  但那些對蘇查爾而言,西部荒野簡直就像是一個全新的世界。她所出生的南海鎮四周
不是茂盛的樹林、就是雪白的山脈;南海鎮也沒有乾燥的熱風,只有臨海的港口帶來濕黏
鹹味。她四處張望,雖然早就從他人或書本的口中得知荒野的面貌,但當她親自體會這片
景色時,仍然不免感到驚嘆。

  他們來到了哨兵塔外,蘇查爾才終於聽見人類才能發出的不自然聲響,例如堆砌石牆
、切割木頭的聲音,這為他們平靜到近乎無趣的旅程帶來了熱鬧,以及因熟悉而感到安全
的歸宿感。但他們不敢大意,依舊以斗篷將面孔完全罩住,低調來到這紛亂的村鎮。四周
是稀疏的村人們,但光一個伐木場就能發出數百人齊聲大吼般的吵雜噪音。


  「我們會在這裡停留嗎?」蘇查爾好奇的打量這邊境要塞。

  「不,準備好行糧後我建議繼續前進,直到藏寶海灣為止,那裡安全點。」
  那在藏寶海灣之後呢?蘇查爾忍住沒說出口。


  謬吉斯將馬匹停靠在某間破舊到不像店家的房屋前,準備兩人的乾糧及必需品;由於
乾燥的風砂加上稀少的遊客,幾乎沒人會想在街道上擺起攤位,蘇查爾從兜帽下悄悄抬起
頭,她在荒野遠方就能瞧見哨兵塔的白色身影──這個村鎮唯一能象徵武力的建築,此刻
那座高塔帶來的壓迫感更加明顯了。

  蘇查爾望向哨兵塔的門口,獅鷲獸整齊的站了一排,十數名壯丁和少女們背著行囊,
準備隨著武裝士兵們騎上座騎。所有人的表情嚴肅而堅決,很難相信他們身上穿著的竟不
是盔甲,而是亞麻製的破爛衣褲。


  「他們是自願兵。自從迪菲亞的威脅減少以後,他們就準備出發往北裂境。」謬吉斯
輕笑著走出來,將乾糧及行囊掛在背上。「表面上是這麼說,但絕大部份還是因為暴風城
的命令吧。危機四伏而自立自強的民兵,能力並不亞於城堡裡的精銳部隊,如果不調去作
戰會很可惜。」

  「范克里夫的死……我知道這件事,那曾讓加爾德斯頭疼了好一陣子。」蘇查爾若有
所思的說著。

  「確實。但妳若是因為在這裡提起那兩人的名字,而被村民揍死的話,就會換我頭疼
了。」謬吉斯輕拍了馬兒的頭,然後朝蘇查爾伸出了手,示意要她上馬。「走吧,我們沒
時間在這裡逗留了。」

  「非得這麼趕?」蘇查爾猶豫的問著。但她旋即察覺身後想靠近的人影,幾名看似盜
賊的面罩男子在不遠處,神情兇惡。

  「妳希望在這裡大打一架然後被士兵盤問身份?」謬吉斯嘲弄的挑起眉。

  「──我希望你閉嘴。」她抿起唇,迅速躍上馬匹。

  馬蹄揚起了風塵,將盜賊的身影給遮蔽住。他們如禿鷹般盯著馬匹的身影,好像他們
是瀕死的獵物。過了一陣子,他們卻突然躲回了陰暗的小巷,就像沒有出現似的。

  蘇查爾回頭張望,赫然發現跟緊在他們身後的不是盜賊,而是聯盟的士兵。一名巡邏
兵腰際短劍及號角、他騎著短矮的雜色馬追在身後,大聲朝他們呼喊。

  「站住!暴風城下封鎖令,任何旅行者都要接受盤問!停下來!」士兵一手高舉揮舞
著,但謬吉斯的馬兒非但沒有降慢速度,反而嘶鳴一聲飛奔出去,遠離了哨兵嶺的邊境。


  接下來蘇查爾聽見再清晰不過的號角聲自後方響起,不安的感覺油然升起。接著她看
見白色高塔上的物體飛了起來,是獅鷲獸──六、七道巨大的身影從高塔那兒飛來,蘇查
爾咬起下唇,回頭望向謬吉斯。


  「他們派了獅鷲獸!」蘇查爾大聲說著,因為若不這麼做的話,她的聲音很快就會消
散在狂風之中。


  「暴風城開始想玩真的了,嗯?」謬吉斯輕笑幾聲,但語氣卻好像沒有半點緊張。他
們很快的穿過溪流,鑽入一片森林之中,獅鷲獸部隊卻仍然執著的貼緊在森林上方,等待
著下降的時機。

  陽光彷彿被高聳的林木給遮蔽,視線頓時陰暗了下來,蘇查爾抓緊著斗篷,只聽見森
林的不遠處傳來野獸的低吼,一直待在森林中也不安全,他們遲早得被迫回到大路上。她
望著馬匹身後的破碎黑影,感到有些不對勁──他們已經超出了西部荒野的界線,但這幾
頭獅鷲獸還緊追不捨的跟在身後,只為了一對身份不明的旅行者?

  「他們是來抓我們的。」蘇查爾猜測道。與其懷疑對方的目的,不如直接假設對方的
目的來得輕鬆,或者說,以他們此刻的身份,很難還有別的結論了。


  「不是術士、法師,而是暴風城的高階軍隊嗎……有趣了,妳最好祈禱我們能撐過這
段路。」

  「我真希望你是開玩笑,先生!」蘇查爾氣極敗壞的說著。

  「那就要看妳有沒有辦法了,女孩。」謬吉斯的語氣高昂起來,「只要讓我們撐過十
五分鐘就好。」


  蘇查爾刷白了臉,她忍住心底的怒火咬著唇,該死,她該不會一直被謬吉斯利用了吧
!但身後獅鷲獸騎士的聲音越來越靠近,她壓抑掐死前面男子的衝動,手中形成結印的初
始動作。

  「那你最好確保接下來你也撐的住,低頭!」蘇查爾低沉著嗓子說著,在謬吉斯彎下
身子的瞬間一腳伸了起來,讓她的身子翻轉過來,背對了謬吉斯。而在她即將失去重心跌
落馬身的那一刻,她口中的咒語也同時完成,化為一道暗紫色的鎖鏈栓住她和謬吉斯的腰
際,讓兩人的背緊貼著,但每當鎖鏈深入肌膚時,刺骨的痛楚也自腰部蔓延開來。



  真是好樣的。謬吉斯蹙起眉頭,像是瞭解蘇查爾的用意後將馬匹一扭頭,從森林的末
端衝出寬闊的大路上;一隻獅鷲獸立刻俯衝下來,充滿殺意的朝兩人丟出飛鎚,蘇查爾立
刻劃出一道障壁擋下,拿出她最擅長的防禦魔法。飛鎚被彈開落在地上,獅鷲獸上的暴風
城士兵啐了一聲,看著蘇查爾的模樣就像是瞧見了什麼骯髒的生物,他拉起韁繩,讓獅鷲
獸的利爪猛然撲向前,雖然也被障壁擋下,但魔法的效力顯然耗弱了不少,爪子揮舞的同
時也劃破蘇查爾的肩膀,使她差點失去了平衡而墜馬。


  「小心!」謬吉斯伸手抓住了鎖鏈,勉強穩住了蘇查爾的身子,但他的手也因此被詛
咒侵蝕而感到陣痛。他低吼一聲將手迅速鬆開,其中大概混雜了幾句粗話。「──老天,
妳一定要用這種方式嗎!」



  「除非你承認你是個連十五分鐘都沒辦法的男人。」蘇查爾冷冷回應,假裝沒聽見謬
吉斯的抱怨,穩住身子後繼續揮舞著法術,將最靠近的獅鷲騎士以暗影能量打落地面,還
有六隻。



  「很幽默。」似笑非笑的回答。






(待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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寫好很久了,忘了貼出來...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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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月亮熊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